捞尸人挟尸要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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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个捞尸人挟尸要价的故事。

捞尸，是一个带点神秘色彩又非常古老的职业。古往今来，人们都会逐水而居，傍水而生，但往往也会落水而亡。命丧水中的人，尸体往往不容易被打捞出来，这种情况一多，便促生了一个真正游走于生死之间的职业群体：捞尸人。据媒体报道，20世纪60年代以来，光黄河上游兰州段约80公里的水域，就飘荡着近一万具浮尸，而且每年还在以200~300具的数量增加。而住在这些大江大河沿岸的人中，会有一部分靠打捞水上浮尸为生。2009年10月24号在长江荆州段便发生过一起轰动全国的挟尸要价事件。当时在荆州宝塔河江段有两个小男孩掉进了江里，附近一群长江大学的学生组成人链把他们两救了上来，不过这群大学生中有三个人在救人的过程中因体力不支而被卷进江里，再也没能上岸。后来，岸边的人请来了附近的捞尸人。

不过正如参与捞尸的王守海所言：“请人帮忙、吃喝都要费用。不给钱不可能。我不能说假话。”于是，捞尸人的领队陈波开价：“捞一具尸体一万二，没捞上来六千，而且要先交押金。”因为中间钱没到位，打捞船也多次罢工，这就是当时媒体报道的“挟尸要价”。见义勇为却被挟尸要价，有违公序良俗，涉嫌敲诈勒索，后来陈波也因此被拘留15天，罚款1000元。不过，这种捞尸人挟尸要价的事情，并不是今天才有，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早就有过。

《吕氏春秋》记载：“洧（读尾）水甚大，郑之富人有溺者，人得其死者。富人请赎之，其人求金甚多。”这句话讲的是在春秋时期的河南登封一带，有一条河，叫洧水。洧水的水量很大，估计和重庆朝天门旁边的嘉陵江有的一比。当然，那时候洧水旁边的地盘不归重庆市政府管，而是属于郑国的领土。当时在郑国有一个人，和马云、马化腾一样，巨有钱；不过这个大财主运气没有马云他们好，有一天出门就淹死在了洧水里面。更恼火的是他淹死以后，尸体被下游的捞尸人捡走了，家里人要都要不回来。于是这个大财主的家属就拿钱去赎，下游那个捡尸体的人觉得这是大财主的尸体，好不容易捞上来了，要卖个好价钱才行，于是坐地起价，两边就开始起纠纷了。完了两边人私下里也都去找讼师咨询意见，不巧的是两边人都找到了同一个讼师，那就是邓析。这个邓析是中国律师行业的祖师爷，专门以帮人代理打官司为生。邓析不光自己做案子，还开馆教人家学打官司。史书记载：“学讼者不可胜数。”意思就是说，来邓析这里当学徒的人很多。

由此可见邓析是个很有知名度的大讼师。那这个大讼师面对捞尸案两边的当事人，是怎么说的呢？首先，邓析对大财主家属说：“安之。人必莫之卖矣。”意思就是说：“你不要担心，除了你，下游那个人根本找不到别的买家。”转过身，邓析又对打捞尸体的那个人说：“安之。此必无所更买矣。”意思就是说：“你不要担心，除了你，大财主的家属根本找不到别的卖家。”这样一来，结果可能是捞尸人见大财主家属不来买，会把价钱降下去；而大财主家属见捞尸人那边没动静，会把价钱加上来。最后两方因此会达成一个比较适中的成交价。当然，这个故事是从《吕氏春秋》这本书里面出来的，书里面也没有后续报道，但我们到这里可以看出：作为律师行业祖师爷的邓析，他水平非常高。说到这里，我还想起一个关于律师的小段子，说是有一个被告跟辩护律师说：“如果你能想办法让我只坐半年牢，我就多给你一万块钱。”最后被告果然只被判了半年刑。后来辩护律师跟他说：“这回我可花了不少心血，本来法官都想把你无罪释放了。”这当然只是个段子，但由此可以知道现在的律师并没有很好的传承到传统律师文化的精髓。